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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十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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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十经

毕恺客观说了这次见闻,庄瑾摆了摆手,让他先出去了,这才看向钱文德:「德子,坐!」

如果庄瑾是恨铁不成钢的大骂,钱文德反而心安,可这种好似什麽都没发生的平静,引而不发,这个态度,反而更代表事大,更让他感觉恐惧丶忐忑,连连摇头,坚持跪着。

庄瑾也没强求,微微点头,如朋友般聊天说起:「今天上午,欧文仲欧镇守找来,和我说……」

他说了欧文仲找来之事。

「那群贱皮子贱肉的东西!在我面前,他们一个个跟小鸡仔似的,老老实实,没想到背后竟敢……」

钱文德说着,心中生出巨大愤怒丶后悔,早知道那些人敢欺骗他,在背后捣鬼,就该狠狠收拾!

庄瑾看钱文德的反应,就猜到他的心思,微微摇头:「德子,做人留一线,不要把人逼急了,更何况是在不清楚对方底细丶底牌的情况下……这次之事,若不是背后有我,你可想过自己下场?」

打狗看主人,正是因为钱文德是庄瑾手下,那些坊镇守才不敢直接出手,欧文仲也只是过来对他说,钱文德真要是身后没人,这次下场……恐怕是惨不忍睹啊!

面对庄瑾平静复盘,谆谆教导,钱文德愈发感觉不安:「我明白了……庄哥,我一定记住!我以后一定改!」

「呜呜,庄哥,您对我这麽好,我却……我背后还说您坏话……我不是人啊!」

他说着,啪啪抽着自己耳光,两下就鼻青脸肿。

「行了!」

庄瑾制止住钱文德,看着对方,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失望:「德子啊,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气量狭小,没有丝毫容人之量的人麽?难道从前,我就不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麽?」

「不过是『君子论迹不论心』,我不看你说了什麽,只看你怎麽做罢了。」

钱文德听闻一怔,呆愣原地。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你这次所犯的最大错误麽?」

这次,不等钱文德回答,庄瑾就自问自答:「你去履任清安街街镇守之前,我给你怎麽说的,你听了麽?」

这次事情,要说严重吧,也不过一些一到三经武者,他们找关系,七拐八绕找到几个坊镇守,可这些坊镇守也不愿触庄瑾霉头,只找到欧文仲,欧文仲过来,也只是一句话,然后就没再提。

这个态度很明显,也就这一句话的情分,庄瑾要处置丶干预,自然最好,可要是死保钱文德,那就……不管了。

毕竟,庄瑾的统战价值,重要得多,如果真……那就只好牺牲下面几个微不足道的底层武者了。

可说不严重吧,城中这群硕鼠,关系盘根错节,最终牵涉到了几个坊镇守,若没有之前的黄天君之事,他们还是如从前那般傲慢丶自负,有着这个由头,被挑动情绪,指不定能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呐!

钱文德私德有亏,庄瑾可以容忍,可不能容忍钱文德不听话,给他惹麻烦,这次是幸运,有黄天君之事在前,提前敲打,杀鸡儆猴,让那些人不敢动作,可若是没有呐?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几个坊镇守联手试探,打个措不及防,还不知道原因……

这种不听话丶犯蠢丶给他惹祸,这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我……我……」钱文德被如此简单一问,却是比对他破口大骂反应还要大,刹那间如遭雷击,面色剧变。

他一直清晰知道自己在庄瑾这里的定位:狗!一条咬人的狗!

——到了庄瑾这种地步,讲究一个体面,许多事情,不好撸起袖子,亲自下场,这时候就需要一条狗,体察心意,在合适时机一个眼色冲上去咬人!

别以为被叫『狗』,是在骂人,许多人想当上位者的狗,抢破了头,还求而不得呐!宰相门前七品官,打狗还要看主人,上位者的狗,比九成九九以上的所谓的『人』,都还要尊贵得多!

从前,庄瑾对他都不要求忠诚,只要听话,咬该咬的人,就够了。可现在,他这条狗唯一的优点,听话都没有了……

钱文德想到这里,心中浮现出莫大的恐惧:『当一条狗连听话这个唯一的优点都没有了,那这条狗还有什麽留着的必要?岂不是……』

唰!

庄瑾抽剑出鞘,剑刃森寒,折射出幽幽光芒。

那锋锐肃杀之感,让钱文德只感觉,脑袋都好似不在脖子上了,这一刻真正是被吓得『屁滚尿流』,身下都湿了一片:「错了!我错了!庄哥,我我我……」

庄瑾神色淡淡,如数家珍说起:「当初在宿舍中,向启晨背后说我坏话,你站出来给了他一巴掌,被打得鼻青脸肿,这是你我关系破冰之始……初去城北,你向我诉说江伟异常……今年一月份,我护送下面船队离去,受袭消息传来,这次,你也站在我这边……」

「虽然每一次事后,我必有回报,但此中情分仍不能抹消……这次就此斩了你,大义灭亲,也未免稍过无情……」

当!

他说着,将宝剑插了回去:「这次之事,上面影响我替你挡下,街道内部……你自己给屁股擦乾净,然后,下月就去城北吧!」

钱文德听闻饶过自己,下意识松了口气,然后听到后面,就是明白这一次清空过往所有情分,顿时涕泪横流,跪着向前过来:「庄哥……庄哥……」

唰!

寒光一闪,长剑破空,径直扎入钱文德身前,嗡嗡颤鸣不已,阻止了他的动作。

钱文德看着身前清越嗡鸣不已的长剑,再看向背对而立的庄瑾,此刻明悟:这是一剑划地,义绝断交!

他只感觉一股巨大的悲哀笼罩心头,最后对着庄瑾伏地一拜,失魂落魄去了。

……

钱文德回去清安街,安抚赔偿,给自己擦屁股,下月,就调去了城北。

他本以为,就算自己与庄瑾情分耗尽,义绝断交,可自己仍是四经武者,街镇守级别,可现实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他的确还是四经街镇守级别,可也就是一个普通四经街镇守而已,再不会有别人卖他面子了。

要知道:从前在跟着庄瑾时,就是寻常五经丶六经武者遇到,都要对他客客气气,不敢得罪。

钱文德这才深刻意识到,从前是因为庄瑾,才会如此,如今没了这层光环,自己瞬间被打回原形。

只能说:世人多有如此者,接触多了身居高位者,就以为也拥有权力;接触多了身家豪富者,就以为自己也拥有财富;接触多了强者,就以为自己也拥有实力……却不知道,那更多是身处平台的加成,离开这个平台,就什麽都不是。

如此落差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城北并不安定,生死厮杀,极为险恶,这让他愈发怀念在城东时,有庄瑾遮风挡雨,可安享太平……撞得头破血流后,无比后悔,可后悔也是无用了。

之后,钱文德三番两次带着礼物,找上门去拜访,可连庄瑾家门,都能没进去。

——如今寻常四经,的确进入庄瑾家中门槛的资格,都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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