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张岱豪义,事迹可闻(2 / 2)
他先对其子怒斥一番,旋即便又向圣人作拜道:「臣轻信孽子所言,未加审辨便直奏于上,不意当中另有隐情。以此不实之事扰于至尊,实在羞甚惭甚,无言以辩,唯待圣断制裁!」
「朕今日为你两家解事,霍公便也不必急于遮掩家丑。讳疾忌医,并不可取。病从浅治,才能改过自新!」
圣人并没有被简单应付过去,而是又沉声道:「王守贞,你忍见你耶劳于国事之馀,还要受你蒙蔽结怨同僚丶悲容待罪?还不速将事情原委从速道来!」
「臣丶这……」
王守贞这会儿头脑发懵,不明白刚才还大好局面,怎麽现在竟要诘难自己了,一时间期期艾艾丶不知该要如何作答。
「逆子,事已至此,你还妄想欺瞒!是不是万骑马崇?他近日与你同出同入,是不是他逼你去刁难张氏?你何事为其所执?速速道来,所犯何事便当何罚,圣人当面,我也决不轻饶你这逆子!」
王毛仲见他一脸惊慌呆滞的表情,便又怒声喝问道。
「是丶是马崇……他丶他逼我,因丶因去年出城游猎,堕伤几匹内闲御马,马崇为我遮掩。是丶就是这事,他凭此向我讨要侍婢,否则便要将事奏于阿耶。阿耶治事严明,我丶我恐事为阿耶知,所以才……」
王守贞总算还没有太傻,总算在乱糟糟的脑海里找出一桩情况还算轻微丶可以拿出来说的事情打算敷衍过去。
张岱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诬蔑竟还真榨出来点东西,可见这货平日里仗着他老子在北门的权势,真的是干了不少违规犯法之事。
他当然不想让这货轻松糊弄过去,当即便又大声道:「不对,不是这一事!你之前明明说是长安旧事,如今怎麽又说去年事,是不是存心搪塞!」
「不,就是丶就是这件事,没有别的事!你听错了丶不对,是我说错了,我当时惊恐丶口不择言……」
王守贞这会儿都要急哭了,脑门上汗水滚滚流淌下来。
「那你之前还诸多虚言诈辞,诬我与你家奴淫奔,当真可恨!」
张岱又怒声说道,旋即他才又向皇帝作拜道:「臣性疏狂丶好交友丶尚义气,日前王守贞和颜相邀,便道是志趣相投之人,故从与游,推心置腹。
不意人心险恶,竟然遭此责难,但仍念其一餐之惠,不忍裂席仇之。唯今事扰于至尊丶恐圣听蒙蔽,才据实自辩,虽霍公之威不能阻我进奏实情。
今王守贞自袒其失,曲直可见,臣恨无识人之明,但仍盼前所相交谋略之事能益于人间。日前惠妃所使往河南河北救灾之内官黎氏日前有言,灾区牛疫渐行,急需药物救济。
恳请霍公勿违前志,开仓施药丶义救灾民,如此即便不敢再与令郎相交,但仍仰慕霍公之大臣节操。」
王毛仲这会儿心情自是愤懑至极,听到这小子居然还在惦记他花费人力物力丶并利用职务之便从陇右牧区搞回的兽药,一时间也是气闷不已。
他本来不欲理会这小子的敲竹杠,可是看到圣人神情仍然严肃,也知需要赶紧补救,于是便连忙说道:「此事某自知,稍后便会安排家奴施药救济。」
「疫情迅猛如火,霍公宿卫事繁,两者恐怕不能兼顾。但也请霍公放心,去年惠妃舍物救人,业已从洛阳向汴州布置不少舟车事物,能够妥善将物输送疫区,将霍公这一份仁善之心播撒于外。」
张岱却不让王毛仲糊弄过去,大宗牲畜防疫的药物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重要物资,只有诸官牧才能弄到,既然知道王毛仲手里囤积了这麽多,那当然要想办法抠出来,反正这家伙刚才也义正辞严的表示不是为了赚钱。
他见王毛仲沉默不答自己的话,便又开口道:「霍公并不知我,或许心有迟疑。与河南丶河北万千忧苦民众相比,我与令郎些许雠隙不过小事而已,虽然不可一笑释之,但也绝不会因此刻意阻碍霍公行善。
霍公但可将事付我,我自命人将物妥善送向疫区丶分发受疫之家手中。今于圣人当面应承此事,若某行事不利,愿受国法惩治丶并受霍公私刑作惩!」
圣人这会儿也开口道:「张岱豪义,事迹可闻。二子一份交情虽然处恶,但他并不深究需将王某作何惩处,反而担心日前所论之事或不能成,有此一节,可见心性。霍公将事付之无妨,毕竟稍后北门并内闲事也要肃正一番!」
「臣受命!」
王毛仲听到这话后顿时悚然一惊,这才想起来事情还没结束呢,忙不迭俯拜顿首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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