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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圣上并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契。

对安国公动手,本就是违背了永庆帝。

被骂被罚,都不希奇。

但是,抄家不是这两天抄的,中秋那日就抄了,要骂当时就骂了,据阿薇从定西侯那里了解到的,弹劾折子上了、御史当堂责了、也去御书房挨过骂了。

哪至于,拖上小一旬后,又突然发作了个大的?

总不能是永庆帝这些时日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火气一点点累积,攒不下了就炸了吧?

比起这种,阿薇更觉得是其中出了变故。

应是有什么事突然点了永庆帝的怒火。

但昨日,王爷还一句不提。

他似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阿薇零星听到了“没罚”、“宽厚”之类的词。

阿薇没有听错,花厅里,沈临毓放松极了。

李崇问:“真不要紧?”

李巍道:“父皇什么脾气,我们几个还不知道吗?我们几个谁没被骂被罚过,当儿子的被当爹的骂,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咳,当外甥的被舅舅骂,也不丢人。”

“我说句实在话,就镇抚司办事的强硬手段,挨骂也不稀奇,”李嵩抿着茶,道,“话又说回来,镇抚司本来也吃力不讨好,你悠着点。”

沈临毓笑了下,道:“是,镇抚司的确容易得罪人,但指挥使之责总要有人担。

出身低了,管不了公侯伯府、三公三少;出身高的,几位殿下矜贵,这等惹事的活计也不合适。

也就是我这样的,能算得上一个严丝合缝,所以前两年,我刚能担些事儿,圣上就把镇抚司交给我了。

我既担了这指挥使,自然要办实事。

安国公多年不法事情证据确凿,三司依章程管不着他,那就由镇抚司来管。”

李巍指着他,与众人道:“听听,明明是从父皇手里接了个烫手山芋,还得端着说‘圣上英明’。”

话音落下,他又与沈临毓道:“那位英明的是你爹、你舅舅,谁背后没嘀咕过爹这爹那的。

我就说他太看重年轻的、新入仕的官员,反而忽略了许多老人的贡献,但你说他爱新嫌老吧,他对安国公又实在信任。

这些话我不止当着你们说,我上折子也说,去他面前还是这么说。

偏你非一本正经。”

“临毓就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崇失笑摇了摇头,与沈临毓道,“我们也是担心,父皇要骂早几日就骂了,怎么前儿突然又把你叫去训了一通。”

“这话不对了啊,”李巍摆了摆手,“临毓什么性子?临毓是在御书房里都能吊儿郎当的性子,一本正经才不像他。”

“那就如八皇子先前所言,长辈骂晚辈,他高兴哪天骂就哪天骂,日子是他挑、又不是我挑,”沈临毓干脆就吊儿郎当起来,“再说也就是骂几句,圣上骂舒服了,我出了御书房也不会有什么不舒坦。

镇抚司之后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只骂不罚,不就是随便我怎么办的意思?

圣上知道我事出有因,不会怪罪我。”

语气闲散,姿态松弛,但沈临毓的心眼绷着。

视线从几位皇子身上一扫而过,看着“事出有因”这么意有所指的四个字下,这几位有何反应。

的确叫他抓到了一丝。

李巍下意识地瞥了眼李崇,只一瞬,他又立刻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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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崇本人正吃茶,好似对李巍的这一眼浑然不觉。

沈临毓也端起了茶盏,氤氲热气在面前冒起,他便往斜侧看去。

窗户半开着,他看不到院子里的阿薇和闻嬷嬷,只瞧见金桂花簌簌落下来。

外头,阿薇已经打了一篮子桂花,暂且够给承平长公主做些桂花吃食了。

登门求花,也不适合真把别人家的花树给打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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