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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

阿薇想平反、想正金家名誉,不再是一位十年前被蒙蔽的帝王的拨乱反正、弥补和忏悔。

谁稀罕他的忏悔?

阿薇不,沈临毓和李嵘一样不稀罕。

所以,阿薇早前想好的、“请君王、辨忠奸”的路在这期间越走越窄,最后只剩下个死胡同。

因为君王就是那个奸。

那该怎么办?

不请君王请苍天?

苍天才不管这些破事呢!

街头巷尾的传言里的“老天有眼”,也要先有一个人、一双手,硬生生的把那双眼睛掰开来。

就像阿薇为金芷报仇一样。

不亲手杀了冯正彬,如何能有后来满京城皆知的冯家母子之恶?

不一步步把岑氏的真心话逼出来,又如何能让三十年前的命案真相大白?

闻嬷嬷道:“若圣上先倒下,太子与王爷把巫蛊案翻过来,也总会有人猜度真假,毕竟是成王败寇。”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为了少猜度些,就逼着圣上正名声?”陆念问,“你要看他在金銮殿上捂着胸口、伤心地说他错怪了太子、错怪了那么多人?”

“我反正不想看,说来我们俩也看不着,但光想想那场面……”陆念不小心梳到了一打结处,痛得倒吸了一口气,“黄鼠狼给鸡拜年,我瘆得慌!”

闻嬷嬷失笑,过去接了梳子,替她打理。

“还是快刀斩乱麻,省得夜长梦多,”陆念又道,“郡王爷不天真,阿薇也不天真,阿薇现在憋得慌的……”

弑君是一方面。

杀人不同于杀鸡,杀代表了无上皇权的君王也不同于杀个狼心狗肺的姑父。

再者,还有人家亲儿子“拦着”。

这种事,阿薇想越俎代庖,就得说通郡王爷。

“我是教过她借刀,”陆念轻声叹息着,“只要能报仇,该利用的都要利用,借由别人的手报了仇也一样是报仇。

但阿薇有时候就是耿得很,也是,不亲自报仇,那股气憋着,多难受啊。

况且……”

陆念说到这里顿住了。

她记得那日在广客来后院,她透过半启着的窗户看到的那个拥抱。

哎!

“我们阿薇,心软得很!”陆念评价道。

闻嬷嬷轻笑着摇了摇头。

午前,“宿醉”的沈临毓被叫到了御书房。

永庆帝见他孤身来的,问:“阿崇呢?不是和你一道吃的酒?去传召的人没有说,朕召的是你们两个?”

“说了,”沈临毓恭谨道,“只是五殿下还未醒酒……”

“还没醒?”永庆帝的声音不由自主抬高了,“荒唐!”

骂归骂,却显然没有信。

“谁去传的?叫进来!”永庆帝道。

待毛公公上前,永庆帝问:“你见到阿崇了吗?”

作为海公公的干儿子,毛公公也常常有面圣的机会,被问到头上了并不紧张。

“见着了,五殿下脸色通红,眼神发茫。”

“走两步微晃,说话还有点大舌头,王爷说殿下那样子不能面圣,会御前失仪,小的看着也是。”

永庆帝越听越气。

他昨日召过阿崇说话,交代了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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