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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拖油瓶分给大师兄的。我可是成名的英雄豪杰,一山不容二虎,一条小鱼干聘不成两只狸奴,懂吗?”

宝珠听她说得头头是道,顿时大失所望,气鼓鼓地抱怨:“你们师门不过十几个人的小小门派,才一个伙的建制,怎么那么多讨厌的戒条规矩?”

霍七郎一声叹息,遗憾地想:本来什么规矩都没有的,但是韦大占了这个好坑,旁人就别想染指了。

没能成功聘到中意的下属,宝珠只能将萧苒闺房再打量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她的床上。这是一件新式高足家具,比之矮款的榻高了许多,第一次来,霍七郎就把它拽出墙边看过内侧,但这床宽约逾五尺,上面又铺设了层层锦缎被褥,上下悬挂帷幕,并没有全部扯出来。

她对霍七道:“你能把这床彻底拖出来让我瞧瞧吗?”

霍七郎干脆答应:“翻个面也没问题。”

说干就干,霍七郎撸起袖子,撤下帷幔,直接将这张大床掀起一边,整个拖了出来。宝珠还没说什么,她先咦了一声:“这床下面有人藏过,灰尘有动过的痕迹。”

宝珠却看见了大床底板上有一行歪歪扭扭模模糊糊的血红字迹:“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诗句旁边的床板缝隙之中,别着一根鎏金钗。

作者有话说:

舅姑:古意指公婆

第86章

霍七郎从床底拔出这根钗,拿在手中观察。这是一件女子头上最常见最普通的首饰,钗头是一只蝴蝶,钗尾两根,因经常佩戴,上面薄薄一层鎏金已经磨损过半,露出里面的铜胎。

至于诗句,乃是五柳先生陶渊明《拟挽歌辞》中最后一句,似乎是用手指蘸着胭脂于黑暗中写就,因此歪扭不成形。

宝珠看到这句诗,心头便隐隐觉得不妙,对霍七郎说:“这是一句绝命诗。”

“就是人知道自己快死的时候写的那种遗言?”

宝珠点了点头,沉思不语。床底的灰尘痕迹刚好够一个身材娇小的人藏身,在一端留下些白色圆点状痕迹。旁人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在爱哭的宝珠眼里则很熟悉,那是有人严妆哭泣时冲花了妆容,脸上脂粉随着眼泪落在地上留下的。

“被你三师姐整得半死不活那个刺客,先假称自己是庞家的女傧相混进萧家,再进入萧苒的闺房,却发现房间是空的,便穿上新娘的礼服和首饰,易容成萧苒雀占鸠巢。他大概没想到,当时真正的新娘就藏在床底下哭泣。”

霍七郎说:“假如萧小娘是被捆了起来堵住嘴塞进床底不能作声,哭倒是能哭,但怎么能在床底板上写字?”

宝珠叹息道:“没有人将她捆绑起来。绑架新娘的案犯,就是新娘自己,萧苒本人。卢家以赶走小婢的形式传递来书信,估计信上写着将萧、庞两家族诛的威胁信息,逼迫萧苒自己绑架自己,等亲迎的人群离去,萧府再次安静下来,她就能戴上帷帽翻墙跑掉了。

那首藏在妆奁盒里易于被人发现的《代九九》诗歌只是掩人耳目,故意营造成新娘自己逃婚的假象,潦草涂在床板底下这句诗才是她真正的心声。”

宝珠将推测分析给霍七郎听,她低头翻弄着手里的鎏金钗,片刻后说:“萧小娘应该对老六是有情的。”

宝珠问:“何以见得?”

霍七郎说:“这是鎏金铜钗,以铜胎为内芯,取其‘同心’之意,是情人之间常见的定情信物。”

宝珠一愣,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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