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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丧家之犬般追着岳丈周子安回去,想必要面对一场狂风暴雨般的磨难。
残阳院行事诡谲,向来被江湖视为邪道,为了寻人不择手段,全然不顾江湖道义,更不在乎声名狼藉。青衫客有这等飞天遁地、潜踪匿影的本事,谁能保证自己行走江湖,从没有一丝污点劣迹呢?
此时群豪见韦训又伸手探入皮囊,人人心中惴惴,只觉那只毫不起眼的袋子是世上最凶险的武器,生怕下一刻他就会从里面掏出自家的把柄。
韦训在皮囊内摸索了片刻,抬眼间,恰好看见丐帮团头高泰面沉如水,正看向这边。他似有所悟,自言自语道:“我许久未曾合眼了,脑子发昏,竟忘了高团头的见面礼,袋子里装不下。”
残阳院诸人饶有兴味,看他这回能拿出什么有趣东西。只见韦训扬手一掌,重击于身旁的木柱上,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木柱剧烈震动,房梁随之发颤。接着,一根乌黑发亮、五尺有余的棍子,由梁上坠入韦训手中。
众人凝神细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棍子竟是丐帮代代相传的信物乌木哨。高泰手下群丐见状,登时一片哗然。而高泰本人早有预料,心中吊着的石头终于沉入深渊。
这根哨棒意义非凡,是丐帮历代首领从不离身的武器,哪怕睡觉时也会置于卧榻之侧,用心保管。材质乃是极北之地铁木所制,坚不可摧,能与诸般金属兵器相抗。如今竟然被韦训盗走,藏在金波榭的房梁上。
高泰夜里丢失此物,便知有强敌来袭,他心下了然,若非对方手下留情,只怕自己的首级已装在那皮袋中了。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高某学艺不精,今日领教过阁下的手段,甘拜下风。此物从未落入敌手,高某无颜再见丐帮先辈,今既如此,也不必再索回了。” 言罢,眼中满是悲愤。
韦训淡淡地道:“不要了么?这可是根又长又直的好棍子啊。”
说着,他持乌木哨在手中随意挥舞几圈,刹那之间,那无法无天、狂气四溢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如水,似乎是陷入某种回忆。他轻声自语道:“是好棍子,可她使着有些长了,要短些才方便握持。”
随即拔出腰间鱼肠剑,在众人惊呼声中,手起刀落,嗤的一声,将这件天下第一大派传承百年的宝物砍下两尺。
高泰眼睁睁看着乌木哨被毁,如遭雷击,双手发颤,脸色变得惨白,仿佛被砍掉了一条胳膊。
韦训将剩下那三尺乌木再转了两圈,似乎感觉满意了,信手插于腰间,然后将砍下的两尺断木抛给高泰,漫不经心地说:“先师也曾将鱼肠剑从短剑磨成匕首,不妨碍他生前所向披靡。跟那些断手断脚的小孩儿一样,你拿着这一截,权且将就用吧。”
残阳院诸人曾亲眼目睹过那一幕,至今回想起来,仍觉惋惜。如今再看韦训这乖戾激越、让人难以捉摸的行事做派,恰似当年的陈师古一般,透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癫狂。
金波榭内众豪客以为高泰受此侮辱,定会暴起发难,谁知这个向来蛮横的老江湖竟然忍气吞声,接住了那二尺断木,未发一言。众人见状,心中揣测他被韦训拿住了什么把柄,如若不服,恐怕会跟魏向荣一样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至此,青衫客已将今日来到金波榭中最大的五个门派逐一挑衅。众人心中雪亮,他为寻回骑驴娘子,除了路程遥远的老君山外,已将洛阳所有叫得出名号的门派全部暗访扫荡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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