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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住到那处,论起来比千里阁还麻烦。

张鹤邻也只是一说,他提出时便觉着,陛下多半不会应允,此刻听得,果然如此。此时便又提出另一桩建议:“陛下,不若让世子自己挑。”

“教他自己挑?”裴昭更觉不妥了,“他如今对这宫室一无所知,好的坏的一并不知道。教他挑,他挑的出个什么来?”

这左也不妥,右也不妥,那还有哪处是妥当的?除了这式干殿,只怕这宫中其余宫殿,在陛下心中,处处都有挑不完的毛病。何况眼下情况错综,还有逆党潜在暗处,真要说起,论时局、论圣心,都是式干殿最为妥当。便这样住着,哪儿还要挪动的麻烦呢?

且慢,还有一处。

张鹤邻道:“陛下以为,显阳殿如何?离式干殿也近的很。”

裴昭睨他一眼:“你如今倒越发会揣度上意了。”

张鹤邻“扑通”跪下,连道不敢。

“罢了,等朕问问他。”裴昭示意他起来,“……奉辰卫皆是在宫中当值的,既然如此,先把建春门外的宅子整修一番,也好方便他随时进宫。”

总归入奉辰卫已是定局。

他亲自磨得这小郎君首肯,既如此,那更要教宁离开心才是。

第75章 三白露 小心被恩将仇报反咬一口

75.1.

马蹄声急,卷起阵阵风声,留下一地碎玉乱琼。

山道上,正有一行骑士疾驰,为首之人翻身下马,跃步如飞。

姚光冶眼望着那终于现出身影的小郎君,“哎哟”一声:“我的老天爷,世子,可算是见着您了!”

迎着老管家险些落下来的热泪,宁离一阵阵的心虚,连忙将人扶起来,往着院子里走。余光里瞥见自己的侍从,皆是一副激动的模样,小蓟都快跳了起来,一旁的陵光倒是稍稍沉稳些,但目中也是关切得很。

“……陛下怎就这么狠心,年也不让人好好过,当真把您拘到这时候才放回来。”

宁离听见老管家说裴昭坏话,顿时那心虚的感觉就更深了。此刻在姚先生的眼里,自己是被皇帝关在净居寺中,反省到现下。可若是说自己并不是一直在净居寺里,那又得解释这些天究竟去了哪儿。

那就更难解释了!

遇到解支林那一桩,他心里有打算,并不准备说的,徒劳使人担心。可宫中的这一桩,便更加难以坦白了罢。

想来想去,宁离心道,对不住了,行之,这黑锅就请你再帮忙背一会儿罢。他含含糊糊应了几句,听姚光冶口里牢骚,又还是想要分辩,抹饰几分。也不能教人把裴昭误会成这样。

他道:“姚先生,陛下人挺好的,我在净居寺里待得也挺自在的。”

话音落地,姚光冶倏地抬头,目光中几许错愕,几许怀疑。

宁离:“……”

他难道说错了什么话?

厅外一阵脚步声,小蓟嗓音轻快,打破了这一刻的古怪:“郎君,快来喝!知晓您今天要回来,早早煮上的三白露。”

宁离假装很有兴趣,而且他本来就渴了!赶紧一溜烟的过去,先拈了颗碟里的盐渍青梅。

小蓟已经将饮子倒在了碗中。

这是用悉尼、百合、甜杏仁磨成的浆,又用纱布将浮渣仔仔细细滤了,慢火熬煮的。盛在瓷碗里,乳白好似凝脂,泛着杏仁清苦的香气,又有悉尼的清甜,喝到口里,细|腻|润|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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