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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通就批评对方。
陈寄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楼下刚好有人欢呼,林思弦没听清:“你说什么?”
陈寄问他:“你那边很吵。”
“对啊,”林思弦说,“因为我在喝酒。”
佐伊邀的他,他好几年跨年都在酒吧过,没理由拒绝。林思弦知道陈寄最讨厌这些场合,但这就是他要打这个电话的原因。
果然陈寄沉默良久才问:“打给我干什么?”
“不为什么,想打就打,”林思弦笑得很随便,“你要跟我说新年快乐。”
“为什么?”
“因为我想听,”林思弦又威胁,“快点,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虽然每次威胁也不管用,但谁知道呢?总有一次自己真能干出些东西。
陈寄又很久不说话,林思弦耐心不足准备再催促的时候,听到一声很短促的:“新年快乐。”
四个字结束之后对面挂得很快,好像多等一秒酒气就顺电话线传播。
但林思弦很满意。至少以后再想到元旦,这句不耐烦的“新年快乐”会替换掉那个看垃圾的眼神。
大半个月过去,林思弦终于在期末考试前一周回家。班主任劝他还是回去参加期末考,虽然下学期他也是去辅导班上一对一,但可以先考一次测测目前水平。
林思弦还在犹豫要不要参加,先接到了另外一个电话——他报考学校的其中一个老师,应该是跟吕如清有些交情,特意打电话来通知林思弦已经通过,只是吕如清联系不上,自从考试结束她又去了寺庙,这通电话才辗转到林思弦这里来。
挂掉电话,林思弦心情有些微妙。他正常发挥,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毕竟是这样重大的事,很难不觉得高兴。
可是也不知该跟谁分享,他无意识中输入了陈寄的号码,反应过来后又一一删掉。
林思弦最后还是听从建议,在期末考试前一天回校。
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是在下午独自去了操场。他坐在双杠上,俯视远处跑步的陈寄,他比班里其他人要高一点,所以很好辨认。三圈,一千二百米,等到陈寄喝水时,林思弦发现手里打结的耳机线无意中被自己解开。其实这件事本身不需要陈寄就能做到。
林思弦没看完全程,先回了教室,自己的位置空了很久,桌面连本书都没有。林思弦趴着睡了半刻,突然眼前的光线被遮挡,很久没闻到的草药味又环绕,他知道挡住光的人是陈寄。
“你怎么回来了?”陈寄问他。
林思弦懒洋洋地抬头:“我是班里的学生,为什么不能来?”
才运动完,陈寄只穿了一件短袖。林思弦看见了他掌心的疤痕。原来伤在这个位置这么难好。
林思弦想要看仔细一点,于是伸了手,在指尖碰到对方手肘的时候,陈寄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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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当初艺考老师对肢体语言的完整解释,这是最明显的表达“讨厌”的动作。
陈寄手臂很长,不小心碰到桌角,一支绿金相间的笔掉落在地。他把笔捡起来,发现上面有了裂痕,毕竟是破坏了财物,所以罕见地主动道歉:“抱歉,没注意,还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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