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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这林思弦就还挺倒霉的,先摊上这么个姥爷,弄巧成拙导致学也上不成了,后来庞术想睡他没睡成,反被他一口,那给气的,我了解到的至少有十多次试镜吧,都给他整黄了,没听说的肯定比这个数量更多,后来拍的那个什么《高楼》,又被他亲姨夫给搞掉了。”
“这事儿还蛮稀奇,感觉他们亲戚之间可能有点矛盾,哦对,说到亲戚,林思弦他爸前几年倒过得挺风光的,最近也被查了,但林思弦也挺神奇的,当初父母离婚时不知怎么想不开,不去选有钱的爸,要选个得病的妈,他妈住院那段时间就只能去借钱。”
“就这么倒霉一人,后来还出个工地事故,得,钱没有,工作没有,身体也不好了——这都不是出门不看黄历,这是出生那天没看黄历啊。”
空白。陈寄时隔很多年又感觉到那种类似空白的情绪。
就好像电脑内存过载于是骤然黑屏。纸上的字跟代码一般输入陈寄脑中,身体的神经却预知到将会迎来怎样剧烈的波涛,所以躲避着不传达信号。
只有大脑的记忆还在工作。陈寄回想起林思弦在各个阶段跟他说过的话——“我要进组了”,“惨?谁惨?我过得挺好啊”,“以前年少轻狂,多多少少犯了点错”,以及陈寄问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时,那句也许稍微诚实一点的“我不知道啊”。
也许他也思考过为什么命运偏偏对他苛责,但纸上很多笔还款记录,被查到的那一小部分的试镜记录,还有当初陈寄曾见过的其中一篇用心小作文,都显示他在暗无天地的岁月里无数次挣扎过。
陈寄非常清楚,当一个画面被提取成精简的文字,会漏掉多少无从知晓的细节。
所以陈寄很罕见地冒出一种懦弱的情绪,不敢去试想那些细节长什么样。
时间在此刻也变得模糊而无意义。不知多久后,陈寄才开口问:“他那个工地事故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发生的?”
“诶?这个我没写吗,可能漏掉了,”对方瞥了一眼,“没事儿我说就行。应该就是普通事故,当时那工地还赔款了,不过我查的时候又听到一种说法,说是有人给他弄下去的,不知真假。时间的话我记得是三年前吧。”
“三年前?”陈寄皱了皱眉,“几月份?”
“四月份左右,四月底,”对方想了一下,“哦对,事故之前还有个有趣的事儿,那庞术也真是贼心不死,搞事这么多年还想睡他,又组了个局把人喊过去。但这林思弦真特么是个硬茬,去倒是去了,但就是不低头,劈头盖脸给庞术嘲讽一顿,把庞术气得跟扔飞盘一样扔菜盘,笑死我了,场上有人偷偷录了一段,前阵子庞术跟他爸一起逃出国,那人落井下石发了几个群喊人来看笑话。”
从私家菜馆里出来的时候,果然按照天气预报开始飘起不大不小的雨。旁边的人点了根烟,顺便问他要不要,陈寄生平第一次有抽烟的冲动,虽然还是婉拒了对方。
在烟味中陈寄捕捉到无数个林思弦抽烟的侧影,他抽得如此沉默,把他和他的所有藏在烟雾里,又很快随风散去。
临上车前刚才的人又把陈寄叫住,好奇道:“我随口一问啊,答不答随你,你跟这林思弦到底什么关系啊?我看他博客感觉你俩不对付,今天看你反应又不太像。”
陈寄问:“还有博客?”
对方报了个名字:“就那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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