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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侍候在侧。
彻夜不眠,续燃香火,抄写经书。
这一年四娘子刚怀上身子。
她素日体弱,胎像不稳。
李崇游心疼爱妻。
亲自求太夫人可否免了自己娘子的供奉。
太夫人嘘寒问暖一番。
哄走了李崇游。
却派人去四郎君府上。
给四娘子送了新刊印的经书。
道多事之秋,女眷上不得疆场分忧,只能用这种方式祈福。
四娘子尽可躺着。
只期她稍稍好些时,多少抄一些。
可别因怠慢佛祖而给都督招来祸事。
四娘子亦是官家女,当然听得懂个中深意。
又心疼自家郎君以庶子之身在都督府这狼窝里挣扎多年。
不愿因为自己而平添麻烦,便撑着病体去侍奉太夫人。
熬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就见了红。
太夫人愧疚地哭了好几日。
李崇游不得不扔下刚刚小产的娘子去安慰。
“真是恶毒。”
缨徽咬牙道。
红珠不忿:“那就是个佛口蛇心的东西。府里谁不知道,都督这些年沉溺酒色,掏空了身体,子嗣稀薄,膝下只一儿一女。庶子家有孕,太夫人觉得扎眼罢了。”
缨徽想,这对母子是一丘之貉。
德不配位。
也能忝居多年,老天真是无眼。
红珠道:“四郎君也是窝囊,都这样,还鞍前马后给这对母子做狗。”
马车中一阵静谧。
良久之后,白蕊才幽幽叹息:“能怎么办?总得活着啊。当年三郎君怎么死的,二郎君又为何有家不敢回。都督残害手足得心应手,能活下来已是不易。”
缨徽不由得想起了李崇润。
她初见他时,他才十二岁。
湘竹绿柳般的秀隽少年。
寡言沉默,又格外会看人眉高眼低。
那时老都督新丧,阖府茹素缟服。
李崇清却悄悄纳了两名美妾,关起来门饮酒作乐。
太夫人随意差遣李崇润去请李崇清来用膳,正撞破丑事。
李崇清喝得醉醺醺,趁着酒劲儿暴打了李崇润一顿。
缨徽见到他时,他正伏卧在游廊下的荔荫里。
嘴角有血,鼻青脸肿。
破衣烂衫,不晓得身上伤势如何。
只留一缕微薄气息。
哀声请求缨徽:“阿姐,求你跟乳母说一声,让她来接我。侍女们不敢应,我实在难受。”
缨徽惊栗。
好在白蕊镇静,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侯爷嘱咐过,闲事莫管,仔细惹了都督不悦。”
拉着她就要走。
缨徽不忍:“只是个孩子啊。”
她命白蕊和红珠把李崇润抬回了自己房间。
剪开他的衣衫,给他治伤。
小小的身躯上遍布狰狞伤口。
李崇润疼得只呲牙,未几便汗流满面。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缨徽便趴在榻边陪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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