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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疏,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少年正与昨日他救下的素衣仙玩闹。
小鹿被雪球砸中面门,不忿甩甩头,一溜小跑撞进恩人怀抱将其轻轻推倒,鹿角抵住胸口,耍赖撒娇,偏不让人起身。
周遭尽是雪堆的动物,小兔,小狗,憨态可掬。少年被迫仰躺在雪地里,从高处望下去,那条漆黑的马尾好似白宣上一笔娟秀的墨迹。
少年躺在地上一怔,目光凝结,似是认出半空的剑,眉眼随之一弯,浅浅笑起来。
漫天星斗都盛在那双如清澈灵动的眸中,眼波盈盈,不掺世俗繁杂。洛予念这一刻才体会出昨日沈佑为何叫他小兔子。
剑风吹起一层雪,他落地时,少年推开小鹿起身,周身叮叮当当一阵脆响。源自他腰间朴素的縧带,玉香囊、瓷葫芦,鲤鱼荷包,塞得圆鼓鼓的流苏锦囊,上头属实热闹。
小鹿似乎也认出了昨日替他松绑之人,亲昵地迎上来,用头角顶了顶洛予念的手背,他反手摸摸鹿头,问道:“天都黑了,你怎么还在山里?”
对方不好意思地笑笑,嘴唇轻启。
雪声风声轻而易举盖过了他的气息,洛予念没有听清:“说什么?”
“迷路了。”
少年倏地凑近他耳畔,三个字变成一股湿暖微风,钻入右耳,吹得他灵台一动。
洛予念后颈莫名一阵麻痒。
内门中,师兄师姐与他年纪悬殊,师尊又常年闭关,负责洒扫的童子地位有别,见了他总毕恭毕敬,头都不抬,就连沈佑也是最近为了结伴下山,才渐渐相熟。
原来有人在耳边说悄悄话,是这样的感觉。
他微微偏过头,一张干净的笑颜近在咫尺,呼吸间,白汽在眼前氤氲开来,纠缠着那纯白衣襟上一缕清新的草木幽香,一同消散在风里。
洛予念看着他不易察觉的羞赧,无端产生一种错觉,风似乎不冷了,吹得这一山风雪下一刻就要融化,万树也跟着结出骨朵开出花。
少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洛予念蓦地回过神,干咳一声,后退时不慎碰到小鹿后背两侧鼓鼓囊囊的布袋,他低头一看,口袋里探出几根缀满松针的枝条。
“摘这些做什么?”
对方定定看了他半晌,这次没有选择耳语,而是拽过他一只手,在他掌心中写起字来:
——雪松与玉吊钟皆是鹤居山独有,走了一个月才到这里,不能白来一趟,摘些带回去制香。
见洛予念没反应,他眨眨眼,忽而有些许慌张,继续写:
——不能私自采摘吗?要挨鞭子?
他手指很烫,是冻伤的前兆。
“不会。”洛予念叹了口气。路上走了一个月,该是从南边来的,“你,第一次看到雪?”
少年欣喜地点头,摊开手去接落羽似的的雪花,无声说着,好美。
是很美,雪很美,翩翩少年立于雪夜,也很美。
但冻伤可不美。
洛予念拂去沾在他肩头的雪星,问道,“你是要上山,还是下山?”
他向下指。
“怕高么?”
对方摇摇头。
“那,抓紧我。”他一把揽过少年的腰,祭剑而起,“我送你下去,山里入夜是越来越冷的。”
似乎被吓到,对方的身体忽而僵住。
洛予念失笑,松开他的腰,转而隔着衣服握住他手腕:“怕的话,我飞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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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有怕。
只是太久没有御剑,一时不习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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