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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予念怔了怔,又轻轻送了口气:“那就好……”
春昙一愣,好?
那人点头:“若他还活着,让一个柔弱女子在风月场讨生活,藏着掖着养女儿的,必定不是什么良人,等晴河长大知道真相,必然要生恨的,嗔恨最伤身。还好,他是不在了。”
春昙呆了呆。
他又何尝不知,嗔恨最伤身……
秋千落下去的时候,晴河看到他们,一时忘形,松了只手冲他们摇,险些掉下去,弦歌急急揽住她,被秋千板撞了小腿,晴河一惊,挣扎着跳下地:“阿……阿姐,痛不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小丫头要急哭了,拉弦歌在秋千上坐下,伸出小手隔着裙摆去摸碰她伤处。
弦歌笑了,起身牵她走了两步:“不痛的。你看,没事。”
晴河这才放下心,撒腿跑到窗子下,蹦着高招呼他们:“阿念!来吃饭!今晚摆宴!有好多好吃的!”
洛予念扭头向春昙求证:“摆宴?”
“不算,小聚罢了。”弦歌也跟上来,她弯腰嘱托了晴河几句,小丫头旋即转身跑到前头那屋房里,不多时,两个小厮又拎着空桶回来,颔了颔首,一同进屋,将那四扇屏风折起推到一边去。
怕扰了洛予念,他入定时春昙没让人靠近,故而浴桶搁到现在才收。
小厮们舀起一桶桶水往外提,走到院中往花田里一泼,一人忽而咦了一声,蹲到地上。
“别偷懒,起来起来。”另一人也泼掉一桶,拽他胳臂。
“不是,这哪来的叶子啊?”他拿手拨弄开那堆泡蔫的淡粉桃红,从中捡出一片亮油绿托在掌中。
“还挺厚实的。这什么叶子啊,不像月季的……”
春昙倏而转眼,一瞥弦歌。
姑娘会意,走过去拂开那片叶,催促道:“可能是她们摘花的时候没注意,混进来的。你们动作麻利些,许妈说,今晚做了红煨牛筋和琥珀肉,掐着最酥嫩时候出锅呢,别耽误了吃。”
“唉好。”小厮们口水险些流下来,拎着桶一溜小跑起来。
“地上的水记得擦干净!”弦歌叮嘱道,而后转头对春昙说,“你先带洛公子过去,我等他们收好了,去厨房催菜。”
后罩楼平日弦歌一个人住着,隔着小院的主屋与厢房是姑娘们私下里的居所,院中游廊旁栽种丛丛箬竹,跨院的门,就藏在这一片翠意里。
以此门为界,穿过去,便是真正的风月场,无有乡。
无有乡上上下下不过十五人,倌人侍女小厮护院,客人一走,关起门来是不论身份,同吃同住的,照弦歌的说法,谁还不是个出来讨生活的。
今日再加上春昙一行,十八个人,坐满全楼最大的厢房。
厢房在三楼,老远便听到清雅的丝竹声,走近,又飘来阵阵墨香。
洛予念走路本就几近无声,春昙也放轻脚步,贴在隔扇上,透过菱花往里看,除却角落拨阮的盲女,一屋子人正安安静静围成半个圈,当中的姑娘坐在桌前,右手提笔,左手扶袖,腕臂轻动。
“过几日清明。”春昙附在他耳边道,“她们在准备飞花令的册子,应付酒局用。”
洛予念不防备似的,浑身一僵,春昙看到他侧颈乍起一片粟皮,又瞬间消下去。
“公子?”还是晴河眼力好,他才在门框里露出个边边来就被发现,继而七八双眼睛同时抬起来,有惊喜,更多是好奇,偏倾身子,欲要将他身后之人瞧个清楚。
“既来了,怎么也不吭声。”她们七手八脚将他拖进屋,连带洛予念也被拥进来。
有人拾掇笔墨,有人倒酒斟茶,见春昙头发还披散着,有人立刻转身出去,不多时捧着妆奁回来,替他篦头编发,松松挽一条麻花搭在背后,末端扯了跟枣红细丝带绑成结,两头坠下穗子似的宝石璎珞,一转脸便会引发叮铛细响。
“真好看。”她从近处端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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