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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手从兜里伸出来,往湖的对面指了指。
周巢顺着他的手往湖对岸看了看,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明明是一片酒吧的地方灯也全灭了。连路灯都没有。真是奇怪。
在这样奇怪的环境里,和一个长得和康远一模一样,又完全陌生的男人交谈。周巢竟没有觉得害怕。仿佛就该如此一般。
“顺带说一句,我叫滕修。我是康远的舅舅。” 男人笑道,并没有问周巢的名字。
“你是周巢吧。我认识你。”
康远的舅舅这么年轻的吗?看起来和康远差不多年龄。而且周巢并没有听过康远有什么舅舅。
周巢定了定神,说道:“舅舅好。” 说完自己都愣住了,怎么就顺着这个话头叫了舅舅。应该叫叔叔的。又不是自己的舅舅。
滕修笑了,还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大概是怕周巢害怕,所以并没有靠近。
不知怎么的,周巢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不真实。整个人就像是在文艺电影里的光晕里,模模糊糊,又确实存在。在北京冬天冷冽的空气中,这种柔和了边缘的感觉十分的奇异。
周巢说:“我在找一只白猫。但我不清楚自己在找哪只,有两只猫都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 绕来绕去。
周巢觉得自己听起来很蠢,越想说清楚就越乱。她觉得滕修一定没耐心听自己说胡话。
“时间还早,不如我帮你找找吧。过年,街上没人,应该好找。” 滕修手又插回兜,“顺着湖边儿转转,总能找到的。”
“天亮前,我保证。” 滕修胸有成竹。周巢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但莫名的,这人说话非常让人确信。
周巢觉得他的话里带着说服性,因为自己不自觉地跟了上去。就像刚刚追着那只猫出了院子一样。
第二章 中
周巢觉得此时此刻的什刹海和平时不太一样。但是一时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感觉就像身在梦中,你只能看得清前面和现在,前面一片清晰。但不能往回看,后面雾气昭昭。这世界所有的事物都在围绕着自己,自己没去关注的,就不存在。
滕修双手插兜,在周巢的外侧慢悠悠地走着,有时候会停顿一下等周巢,似乎也并不急着寻找那只猫。
“你今年多少岁了?” 滕修长着一张二十出头的面孔,问起话来语气却很像长辈。
“今年过了生日该20了,不过我生日还没到。还有一个多月吧。我比康远小三个多月。” 周巢回答得很认真。
康远的生日特别好记,是1999年1月1日。老人总说1月1日是个大生日,人的命不好,那就会被生日压,人的命好,就能镇住这个生日从而获得福报。生日是这样,名字是这样,纹身是这样。
有的人命就不行,压不住,比如周巢她爸。听姥姥说自己这个被板儿砖拍死的女婿以前就是个西城混混,不务正业,见天儿茬架。还给后背纹了个关二爷,后来果然没扛住。后脑勺儿被拍了一下子,血流了满背,关二爷都给染红了。
周巢姥姥后来对这事儿特别忌讳。周巢出生时,起名字,那时候院儿里屋檐下新搬来一家燕子,每天衔着树枝飞进飞出。姥姥夹着烟的手一指燕子窝,就叫周巢吧,名字起得小,小孩儿能健健康康的。况且燕子安家是好兆头。
康远从不过生日。周巢也不知道为什么,问的话也只说是家里的规矩,男子汉不用过生日。她觉得生在康远家的男孩子也太可怜了。之前周巢就说:“那我也不过,你别伤心了。” 康远有些惊讶,说:“我没伤心。” 然后就把周巢帽衫上的帽子一把扯过盖住了她的脸。周巢觉得这行为有点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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