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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的司马迁猛地又被强行灌下了远超他酒量的酒,此刻头痛欲裂,身体发软,被两名王氏豢养的健仆死死按在冰冷的席上。他在这里呆了半天,身上的官袍被扯了八回,来一个人扯一回,早就已经皱皱巴巴。

他脸上带着酒意未消的潮红,垂着头,被人像块破布似的拖拽上前。

主位上端坐的,正是胶东豪强之首,王氏族长王八丹。

他五十上下,保养得宜,一身锦袍,看似儒雅,眼底却藏着毒蛇般的阴鸷。旁边还坐着几位依附于王氏的地方小吏并着几个豪族家主和族中长老,在灯光的晃动下,陡然放大的影子像是恶鬼挣脱枷锁。

“司马大人,”王八丹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带着胶东特有的语气,“盐铁官营,乃国家大政,蒙司马大人不弃,前来商确,我等小民岂敢不从?只是胶东地薄民贫,海盐之利,乃维系千家万户生计之根本。朝廷骤然尽收,如断我等活路啊!公何不体恤民情,为胶东父老向桑大农丞,霍侯,乃至陛下,美言几句?缓行此政,或留几分余地?”

他说着,使使了个眼色。旁边一个须发皆张、满脸横肉的长老怒喝道,“姓司马的!别给脸不要脸!王公好言相劝,是给你台阶下!你真当这胶东是长安城,由得你指手画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今日这奏疏,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这声怒喝把司马迁的头震得嗡嗡作响,残余的酒意混合着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翻腾。他猛地抬起头,清瘦的脸全是倔犟的意味,把那被酒精和疲惫摧垮的脊梁努力挺直了,他才膝行两步,步步紧逼,“尔等私设盐灶,盘剥盐工,囤积居奇,致使盐价飞涨,民怨沸腾!囚禁相国,铁证如山!法令昭昭,岂容尔等放肆!”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子文人特有的执拗和刚硬。他一把文人骨,奈何文人骨。连仗势威胁人都不会,法令在这些人的眼中比土还轻贱。

果然,听完这话,那长老狞笑一声,对着按住司马迁的两名健仆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伺候司马大人醒醒酒,提笔!”

两名如铁塔般的健仆得了令,手上猛然加力!一人粗暴地抓住司马迁散乱的发髻,狠狠向后一扯!司马迁痛哼一声,脖颈被迫后仰,露出脆弱的咽喉。另一人则死死按住他挣扎的双肩,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肩胛骨捏碎。他被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脸朝上固定在冰冷的席上。

“呃啊——!” 头皮传来的剧痛让司马迁眼前发黑。

“笔墨!” 王八丹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

司马迁拼命挣扎了一下,又被死死摁住。

“明日,本官定当具表上奏,参劾尔等!”

“具表上奏?”田贲猛地一拍案几,“姓司马的!给你脸面,叫你一声大人!你真当这胶东是长安,由得你指手画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今日不醉也醉,明日醒了,怕是连笔都握不稳了!”

一个管事模样的仆从捧着一个髹漆托盘上前。托盘里放着一卷展开的帛书,旁边是一支饱蘸浓墨的毛笔。

那长老一把抄起毛笔,粗暴地塞进司马迁那只被强行掰开、仍在微微颤抖的右手中。笔杆冰冷湿滑,墨汁滴落,沾染了司马迁本就污浊的官袍前襟,也溅在他苍白的手背上。

王八丹笑起来,“请吧,司马大人。就写你亲眼所见,胶东不堪重负,新政当缓!”

他最后的语调隐有得意。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司马迁心头一凛,强撑着喝道,“囚禁朝廷命官,形同谋反!”

“谋反?”王八丹嗤笑一声,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司马公酒醉失态,在我府上休养,不慎跌伤,无法理事。我等为保护朝廷重臣安全,不得已将其留府照看,何来囚禁之说?至于谋反之名。”

他顿了顿,克制不住的笑意,“胶东民心,皆系于盐利。若因公一意孤行,激起民变,那才是真正的大祸啊!”

这便是他们的用意,以“醉酒失态”、“保护安全”为名,行软禁之实。同时散布消息,将可能出现的反抗或混乱归咎于司马迁的“严苛”,甚至不惜煽动民变来裹挟朝廷!

他们在此地盘根错节,地方官吏多被渗透或慑于其威,卫步的温厚性格更是被他们算准了不敢轻易动武。只要拖住司马迁,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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