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7(1 / 2)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认为她的九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算是被算计一下也没什么?
这样恐怖的吸血一般的想法,倒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窗子没有关结实,她这些日子总是反常的嗜睡,如今冷不丁地吹了风,反倒激起了一丝清明神智。她再也坐不住了,几乎是攥着婢女的手腕,指骨发白,厉声道:“阿苏,你去告诉我哥哥,那些信里写的都是骗他的,我并没有生病,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的。”话一出口,多日来积压的犹豫瞬间退散,她有些疯癫地喃喃道:“你去告诉陈相,荀雀门下设有伏兵,若只身入宫,必会遭遇伏击。”
她话说的太急,字赶字的,急的心火直窜,一个不慎喉间腥甜。她伏在软榻上没了命地咳嗽着,只觉得整个人心肝脾肺肾都被刀子给搅空了。为什么有了小娃娃会这么痛苦,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事实证明她所想,这么一咳,带出了病气,面上敷的鹅蛋粉擦没了,眼下一圈青黑,简直完全没有血色。这么一副样子,竟不大像是孕事辛苦,反而像害了痨病。
陈怀瑜喘着气起身,忽然发现面颊上沾着黏黏糊糊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咳出来的乌血。她完全没了主意,吓得哭了出来:“阿苏,我是不是要死掉了?”那侍女却只是平静地帮她擦了面颊,淡声道:“天气转寒了,阴气过盛,娘娘们有孕都是这个样子的。”
陈怀瑜像是被她说服了,那种想要瞌睡的念头又上来。她有些无措地望着宫内陈设,忽然发现铜镜里有个鬼在看她。直接吓得尖叫出声,那青鬼也随之尖叫。陈怀瑜快要疯了,那个鬼竟和她生的一个模样。
她再听不下去那些话了,恐惧如同跗骨之蛆,到了这样害怕的关键时刻,她忽然惊觉自己头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枕边人,而是她的九哥。这样自私且无耻的念头杀尽了她最后一点争执的力气。她仰面躺在床榻上,眼泪顺着面颊往下流,滑到耳廓。她乱抓着婢女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摇着她。
婢女被她摇晃的厉害,却只是默默将手覆盖在她手背上。一张素净的面孔上带着点笑,又像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她依旧在说着那些话:“姑娘,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陈怀瑜惊恐地抽回手,连连摇头。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忽然听到殿外有侍婢在交谈:“玄衣相入宫门了。”
***
三五个武侯合力推开了沉重的荀雀门。朱色的大门巍峨,里头便是齐元氏的天下。
侍人鱼贯而入,恭敬推了雕花木门,陈翛一身玄衣静默行至高阶上,金銮殿外清出了一方干净场子,立了极大的一张棋桌,白玉镶金,泛着玉色的光泽。刘成山和太子站在两侧,中间立着一个青衫男子,他正俯瞰着下方,此刻转身,瞧见陈翛,很是客气的一拱手:“陈相安好,来的这样守时。”
陈翛睨了他一眼,却不怎么受用这番惺惺作态:“萧少保来的可比我早。”
萧悯温柔地笑了笑,他做了个邀约的姿势,请陈翛上座。黑子白子已经静至旗盒中,就等着操控厮杀了。陈翛只一眼便看出了这棋子:“许相的旧物,萧少保倒是费心。”这副棋盘,乃是十多年前他与许儒善博弈的旧物。当年他靠着一手好棋从三千幕僚当中脱颖而出,平步青云,如今再看这旧时物件,难免心神一滞。
萧悯执白子,眼瞧着陈翛黑子先落,这才道:“生不逢时,未曾见过昔日的玉面檀郎实在是萧某的一大憾事。听闻陈相大人棋鬼名声,实在是手痒难耐,这才想着要与陈相大人讨教一番。”玉子落在棋盘上,“萧某虽是小辈,陈相却不要让我。”
陈翛微微皱眉,他的指尖捏着黑子,却没有落下,萧悯不解地看着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