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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混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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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混元

静室里,檀香依旧袅袅,但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陈庆知道再隐瞒已是徒劳。

他对着厉百川深深一揖,「厉师法眼如炬,弟子……弟子这点微末伎俩,果然瞒不过您老人家。」

他承认了修炼癸水真气和庚金真气的事实。

厉百川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没有说话。

陈庆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小心问道:「厉师……弟子斗胆请教,您是如何看穿的?弟子自问这隐匿之法,已算尽心尽力了。」

他心中却在暗忖:厉百川看穿了,那其他高手呢?

比如掌门何于舟?

想来是没看穿的,否则以掌门的地位,若发现自己身怀三系真气,早就该召见询问或探究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厉百川放下茶杯,缓缓道:「老夫年纪一大把了,这身修为嘛……也就那麽回事,比不得掌门他们,但活得久了,经历得多了,这双眼睛还算练出点门道。」

陈庆连忙道:「厉师慧眼独具,洞察入微,弟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厉百川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奉承,「你藏起来是对的,此事若让旁人知晓,麻烦就大了,魔门自不必说,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或者掳走你这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便是其馀三大派——栖霞山庄丶玄甲门丶寒玉谷,也绝不会坐视五台派出现一个奇才,他们会用尽各种手段,明的暗的,让你要麽夭折,要麽改换门庭,要麽……成为他们钻研的『对象』。」

「厉师说的是,弟子谨记教诲!」

陈庆心头凛然,厉百川的话绝非危言耸听。

「所以,你这秘密,在拥有足够自保之力前,烂在肚子里最好,连你那相好也别说。」

厉百川似乎意有所指。

陈庆心中一紧,道:「弟子明白,此事天知地知,您知我知。」

虽然他没有相好的。

厉百川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他的态度。

他拿起那本《长生经》,却又似乎没了翻看的兴致,将其轻轻放在一旁。

「你既已身兼青木丶庚金丶癸水三系真气,想必也隐隐感觉到它们之间那点微妙的联系了吧?」厉百川缓缓开口。

陈庆精神一振,这正是他最大的疑惑和期待,「弟子确有感觉,三系真气虽属性迥异,但似乎并非完全排斥,隐隐有相生流转之意,弟子大胆猜测,五院心法,是否……同出一源?」

厉百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又带着点「你小子总算问到点子上了」的意味,「不错,五台派五大分院的核心心法,并非各自独立创出,而是……源自于一本真正的绝世武学心法的残篇!」

「绝世武学?!」

陈庆眉头一拧,心中一动。

绝世武学!

那是凌驾于上乘武学之上的存在!

传闻其修炼出的真气(真罡)无论雄浑程度还是精纯质量,都远超上乘武学,只是其修炼难度也是极难。

陈庆忍不住问道:「厉师,莫非……莫非将五院心法全部修成,就能……就能重现那绝世心法?」

「当然不是!」

厉百川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冷水,「你以为那麽容易?若只是简单地将五门心法练成就行,那这绝世心法也太不值钱了!它们只是『枝叶』,是『碎片』!真正缺失的,是统御这五行真气,令其相生相克丶循环不息丶最终熔炼归一的——总纲!」

「总纲?」

陈庆眉头一拧,「为何会缺失?五台派立派七百年,难道创派祖师……」

厉百川淡淡的道:「此事说来话长,也算是我五台派的一段秘辛与遗憾。七百年前,创派祖师天纵奇才,侥幸获得了一卷玉简,其上记载的,便是那门蕴含五行生克之道的绝世心法《混元五行真解》!」

「然而,那玉简本就残缺不全,最关键的总纲部分更是只有只言片语,语焉不详,这位祖师凭藉无上智慧,硬是从残篇中参悟推演,化整为零,将其拆解为相对独立又能各自修炼的五门心法,也就是如今五院的根基,他本想待自身修为更深丶或者寻得更多线索后再尝试补全总纲,可惜……」

厉百川幽幽的道:「五台派空守着五门绝世心法的『枝叶』,却失去了让它们真正焕发生机丶成长为参天大树的『根』。」

陈庆听得心潮起伏,没想到五台派竟有如此曲折的过往,也明白了为何五院心法看似独立却又隐隐相连。

「总纲……」

陈庆喃喃道,看向厉百川,「厉师,您……您可知晓那总纲的下落?」

他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银票,厚厚一沓足有大几千两,恭敬地双手奉上,「弟子愿倾尽所有,只求厉师指点迷津!」

厉百川缓缓摇头,「没有。」

陈庆脸上写满了不信:「厉师,是不是弟子孝敬的」

「你看,又急?」

厉百川打断了他,「就跟那何于舟一样!当年他刚当上掌门,意气风发,也是从祖师留下的只言片语里嗅到点味道,就迫不及待地跑来问老夫,得到点消息就按捺不住,也不想想老夫说的是真是假,更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去追寻!」

「何掌门也问过您?!」

陈庆心中剧震,这消息的分量太重了。

连掌门都曾向厉百川追问总纲?

这厉师在五台派的地位和知晓的秘密,恐怕远超表面!

厉百川平静的道:「老夫没有总纲!若有,老夫自己为何不练?放着绝世心法不修,去钻研这劳什子黄老之术?老夫还没活够呢!」

陈庆看着厉百川,心中疑窦丛生。

厉百川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没有总纲,所以他自己不练。

连掌门都问不出结果。

但陈庆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老登真的不知道吗?

还是说,他知道些什麽,但出于某种原因,不能说,或者……不敢说?

亦或是,他知道寻找总纲的路,是一条十死无生的绝路?

厉百川重新拿起《长生经》,挥了挥手,「行了,别杵在这儿瞎琢磨了。没有总纲,你身兼三系真气,若能运用得当,爆发起来威力也远超同侪,足够你用了,好生修炼去吧。」

陈庆恭敬行礼:「是,弟子告退,多谢厉师解惑与提点。」

他还是将银票轻轻放在桌角,厉百川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庆转身,轻轻拉开静室的门,走了出去。

就在他即将合上门的那一刻,他扶着门框,低声问道:「厉师……真的一点关于总纲的线索都没有吗?哪怕是祖师遗训里提过只言片语的地方?」

厉百川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瞥了陈庆一眼。

吱呀……

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室内外的光线与声响。

陈庆走在返回小院的路上。

夜色已深,月光清冷地洒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湖心岛的喧嚣早已平息,只有远处巡逻弟子的脚步声隐约可闻。

他脑海中反覆回响着与厉百川的对话。

厉百川的话,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祖师都没找到总纲,他哪里会有?

但陈庆就是无法完全相信。

那老登最后的表情,绝非不知道那麽简单。

「老登啊老登……」

陈庆望着青木院的方向,低声自语,「你到底知不知道呢?」

这个问题,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有答案了。

大庆的两日后,湖心岛重归往日的宁静。

陈庆回到南泽七号渔场,不再担任执事,此行只为交接事务和取回自己的私人物品。

渔场小院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的安静。

老赵头带着水生丶江枫等人垂手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不舍和局促。

柳荷系着围裙,默默地从厨房端出几碟小菜,都是陈庆平日里喜欢的口味清蒸银线鱼丶葱烧湖虾丶还有一碟碧绿的时蔬。

「陈执事,您……您尝尝?」

柳荷将碗筷轻轻放在陈庆面前的小桌上。

她依旧习惯性地想叫陈执事,又想起对方如今已是青木院首席大弟子,身份天差地别,慌忙改口。

陈庆看着那熟悉的家常菜,点头道:「小荷的手艺,还是这麽好,以后渔场的事,就辛苦老赵头和大家了。」

老赵头搓着手,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笑容:「陈执事……陈首席放心!老汉定当尽心尽力,把渔场管好!您以后有空常回来看看?大伙儿都念着您的好。」

他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惋惜和不舍。

这位年轻的执事虽然话不多,但处事公允,从不克扣。

林雪站在人群稍后,抿着的嘴唇。

她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麽。

最终,在陈庆收拾好一个小包裹准备离开时,她才快步上前,将一个沉甸甸的油纸包塞进陈庆手里。

「陈……首席师兄,这是我晒的鱼乾。」

她飞快地说完,没等陈庆回应,便迅速退回了人群里,脸颊微微泛红,倔强地别过头去。

陈庆看着手中油纸包,他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地道:「有心了,林雪师妹,好好练功,照顾好自己。」

渔场众人一直将陈庆送到门口,看着他登上等候的马车。

马车载着他驶向宗门核心区域附近。

这里环境清幽,是核心长老及首席弟子专属之所。

陈庆简单收拾一番后,走出院门。

迎面走来一道人影。

那人身着水蓝色长裙,气质如潭中月,正是癸水院首席大弟子聂珊珊。

陈庆停下脚步,拱手回礼:「聂师姐。」

「恭喜师弟乔迁新居,在此安顿下来。」

聂珊珊微微一笑,道:「如今你也是首席了,宗门事务或有交集,不妨多走动走动,交流交流心得。」

陈庆也是抱拳笑道:「师姐客气了,初担此任,确实有许多需要向师姐请教之处,日后定当叨扰。」

「谈不上请教,互相印证罢了。」

聂珊珊道:「师弟这是要去青木院传功?新晋首席,想必事务也不少,我就不多耽搁了。」

陈庆再次拱手,「正是,师姐请便。」

此前两人在千川泽有过短暂交集,在他印象中聂珊珊并不算是个难相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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