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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石多路陡,莫再摔着。”

言行举止,一颦一笑,就连他脸上微笑起来的弧度,都与贺凌霄从前一模一样。这一定是个万分熟悉他的人,贺凌霄心想,也许,说不定还是个和他交情不浅的人。

“多谢道长。”贺凌霄盯着他的脸,“我记着了。”

镜棋没再与他多言,转头对李鱼道:“掌门师伯要的住灵炉,你可从你师父那取来了?”

李鱼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完了。”

镜棋笑道:“我就知道你八成要忘,今日来寻你就是为了说这事。掌门师伯辰时出关,你现下回庆铃峰取来再赶去还来得及,莫再耽误了,快些去吧。”

李鱼忙乱道:“我就说今日总觉得是忘了什么事!怪我怪我,多谢大师兄提醒,我这便去了!告辞!”

此话说完,他匆匆扭头下了山去。镜棋凝望他背影消失在山门口,侧身看了他们一眼,亦下山去了。

眼看两人都不见了,众弟子便就方才事三两小声讨论起来。贺凌霄没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旁边许少阳艳羡道:“真好啊,我什么时候也能变得和他们一样?”

贺凌霄说:“我说我叫贺凌霄,你信不信?”

许少阳:“……啊?”

他虽没说出来,但面上表情分明写得是“你又在发哪门子癫”,贺凌霄却没看也没理他,径自抬了腿,迈进了胜竹峰的山门。

入夜,胜竹峰寝舍内。

窗外寂静,夜露浓重。通铺上许少阳与其他弟子四仰八叉睡得正香,贺凌霄悄悄起了床,推门而出。

四下无声,天上一轮明月高悬,皎白不染凡尘。贺凌霄踩着清晖下了山,熟练地顺着小道摸出了山门口。只是走上某条岔路时,他脚步却缓缓慢了下来,在那岔口处停了片刻,抬步接着往山下走,才走两步路,又突然转了身,向着某条登山道快步行去。

这条小道贺凌霄太熟悉了——这是通向白观玉的住所九遏峰的小路,当年还是贺凌霄踩出来的。贺凌霄头也不抬地在暗夜里登山,一面在心底痛骂自己:还回来做什么?又拐上这条小路做什么?跑都跑出来了,怎么还不快快滚下山去?

可惜这条小路他实在太熟,没来得及等他骂醒自己就已到了山门口。山峰寂静,夜色昏暗,一如从前那般毫无光亮,叫人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一座荒山。贺凌霄站在山门口瞧了瞧,耷拉了下眼皮,死尸般迈开腿,头也不回地钻了上去。

山脚底下是他从前的住所,竹屋外栅栏打理得精细,是副有人长居的样子。贺凌霄路过远远看了一眼,并未停留,面无表情地踩着山道往上面走。九遏峰顶,白观玉的寝殿修在这。他这人喜静,七情六欲全空,不喜繁冗,对衣食住行没什么太大要求,住所修得也简洁。当年两个人一个住山顶一个住山脚,一个不轻易下山一个不多去打扰,同居一峰,如隔江海。刚上山那几年见面次数寥寥,怕是一只手指头便能数得过来。

贺凌霄轻轻停住了脚步。

远远的,从那寝殿竹窗里透出来了半点烛光,模糊映出了白观玉的半边剪影。夜已深了,白观玉未束冠发,披衣坐在窗边,手里头似乎是正在翻一本经文。贺凌霄不动了,神色还算平淡,远远站在他院外一片竹林后,隔着一道纸窗,三百年的风霜,遥遥摹着他被烛灯映在窗上的半边剪影。

夜深风静,天上圆月高悬不下。贺凌霄沉沉地,沉沉地望着,屏气放缓了呼吸,脚下踩着竹林湿润黏腻的泥土,不敢多动一下。

良久,他重重闭了下眼,借着竹林掩饰,快步从他院中离去了。

行了,贺凌霄踩着小道上凸起的石头往下走,一面在心底自嘲地想,山也上了,人也看过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当自己从没来过,快滚得远远地去吧。

……只是还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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