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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真能有救世救苦的神仙在吗?
贺凌霄就在这泼天的血雨中,重重雷光中,神识灵魂出窍般在这天地间转了一个来回。片刻,忽又闻到股沁人心脾的冷霜气,折头一看,见白观玉雪白的衣襟叫血雨染透了,落下道道血红。于是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说:“……师尊,您的衣裳脏了。”
白观玉说:“无妨,洗洗就好。”
贺凌霄说:“我是脏了您衣裳的泥点吗?”
白观玉猛地低头看他,沉声答他:“不是,你不是。”
风摇雷动,天地震颤哀泣。听着雨打旧人骨,抓不住谁将散的魂。血光一闪而过,天上的,地下的,凡还在这具肉体凡胎里的,都逃不过爱恨情仇贪嗔仇怨。血雨倾盆,浇透了所有人心底藏匿的悲恨,抽枝般长出来。顾芳菲瞧见落在眼前的雨中藏着元微的脸,雷光一闪,恍若隔世。
李馥宣愕然愣住了。
夜色沉沉,雨落泼天。雷光合着剑光劈下来,他瞧见过往不知事,瞧见幼时他的师尊行春放火烧去了他的家,烧死了他家中父母妹妹,嘱了守山弟子逐去来寻他的李珍珠,话到最后,余留一句:“心牵凡念,尘缘不断,难成大事。”
雷光劈下来,照亮了他一刹那煞白的脸。他立在天地间,孤零零地茫然着,怔怔瞧着稳阵的行春,手抖得握不住手中剑。
他为救家人强求来这份师徒缘,这缘分断送了他的家人。
事到如今,强牵强求,不过一场空,阴差阳错,满纸荒唐。
贺凌霄余光间瞧见了他的被雷光照亮的面色,愣了下,陡然大喊道:“阿宣!”
李馥宣紧握佩剑,双目血红,怒吼一声冲过去,陡然一剑刺透了行春的血肉!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太措不及防了,李馥宣是爆了全部修为冲过去的,所有人都沉在血雨带来的幻境中,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行春在剑刃当头前一刹反应过来急急避开,好悬没被一剑穿心,怒道:“孽障!你疯了!”
这突生的变故倒是叫所有人都精神一震,贺凌霄猛地一激灵,清醒过来,匆匆对白观玉道:“这血雨能引人心神不稳!师尊!不能再叫它落下来了!”
所有人也就白观玉没受血雨影响——约莫是因为他没有肉身,不受连累。白观玉身上金光凝出结界,将那些血雨隔在了外头。顾芳菲眼睛瞪大了,惊疑不定望着那头。李馥宣骤然发了狂,一剑不成,擦着行春血肉拔出来,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放火害了我家!”
行春倒是意外的坦荡,好像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盛怒道:“傻小子!我那是在帮你断尘缘!无用的浅薄缘分有什么好值得贪念的?!”
这话一出来,在场众人都是一怔,盖御生折头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会再说!先稳阵!”
李馥宣全然听不到,他满心叫悲愤填满了,听了行春的话,讽笑一声。盖御生脱不得身,疯狂大叫道:“芳菲!拉住他!快去拉住他!”
顾芳菲猝然反应过来,飞身过去要将他扯开,李馥宣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剑气狂盛着怒啸而起,冲得她脚步一停,便见李馥宣手中剑停下来了,面色狰狞可怖,到底是顾忌着阵法,没能砍得下去。同时,白观玉的金光瞬息窜过去,裹住他的手脚,叫他不能再动弹。
顾芳菲破开剑光,将他一把拉了回来,斥道:“你疯了!”
李馥宣缓缓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顾芳菲叫他看得心下一惊,只觉得这眼神已经不大像个活人了。
贺凌霄顶着狂风大喊:“有什么话过会再说!冷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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