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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的厂房里,指点江山般看着上头的老凡头,但这里是厂长办公室,孙久满腹狐疑地斜过身子,他手指的方向只有一面惨白的墙,这面正好没挂奖状。
“他站在上面,也没进操作间,也没戴安全帽,就背着手在那儿站着,不声也不响的,我就寻思着,他是不是有心事啊?”
说起这句话来的时候,严书记的表情有了一丝难得的变化,他眉头紧锁,又若有所思,似乎又在那一面花白的墙上看到了老凡头当时落寞孤寂的背影。
“可怜呐,无儿无女的在厂里干了一辈子,现在要退休了,连退休金都不一定能发到手——”
“你挑点有用的说!”厂长打断了他,又忍不住往身后那面一直被盯着的墙上瞅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他回头整整工装的衣襟,感觉怪瘆得慌的,“你就直说他怎么出事的吧。”
又是一阵保温瓶盖拧动的声响,严书记的表情又落回了平时一成不变的形态,他继续说道:
“然后他就跳下去了。”
随着他的简短回答而来的是孙厂长的一声叹息,显而易见的,是对他不满的叹息。
“他怎么跳下来的,说仔细点。” W?a?n?g?阯?f?a?B?u?Y?e?ⅰ????ü???e?n?2????2?5???????m
严书记是个慢性子的人,虽然慢,倒也不至于问什么都说不出来,但这次,他半张着嘴,一只手搭在保温杯上,眼睛看向一边,遁入虚空。孙久在他对面,撑着脑袋坐着,过了有一两分钟,他准备把手伸过去挥上那么一挥,看看这毛衫保温杯是不是真睡着了的时候,书记忽然有了动静。
“厂长,你这么关心他走的事情,还不如赶紧把帮忙抛尸那两位的尾款结了呢。”
憋了半天就这句。
“这事儿等会再说,”孙久挥挥手,让他把这句话往后排,“我得先搞明白他怎么掉下去的。”
时间静止又来了,严书记的神态像极了耄耋老人,他踟蹰半晌,问:
“厂长,你是不是怀疑我,觉得人是我推下去的?”
孙久本来还在撑着脑袋一脸疲惫地听他讲话,闻言慢慢收了表情,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桌椅下倏地传来一声刺响,接着他看到严国贤站了起来。
有那么一两秒钟,孙久以为他要把保温杯里的水泼在自己脸上,他的神情如此坚定,他的动作又蓄势待发,但下一秒,他做了个估计连老凡头都想不到的举动。
一声膝盖落地的脆响——对,还算清脆,让孙久想到了冬天劈开的萝卜,再抬眼时,严国贤跪在了他面前,接着,书记放声嘶吼起来:
“厂长!你不能这么对我啊厂长——你怎么能怀疑陪着你干了快十年的书记啊,厂长!你行行好啊,你行行好……”
然后他向着孙久的膝盖上用力一扑,也不管有没有鼻涕眼泪,反正是全抹上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差点让姓孙的直接弹起来,当然他弹不起来,全是因为腿正被人抱着。
“厂长啊——厂长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左右为难的时刻,厂长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厂长,有事找你!”
门外的人喊着厂长,腿上抱着的人也在哭嚎着厂长,厂长奏鸣曲唱到了一曲高潮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厂里的保安,他看看厂长西裤上挂着的人,又看看领带歪到一边的厂长,略显尴尬地说道:“厂长,外头门口有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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