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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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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众浴池里,飞檐斗拱下,尤天白的一颦一笑都透露出对世俗道德的不屑一顾。心中没有全球变暖,脑中没有金融危机,和每个到了年纪后像是打开了博学大门的男人不同,尤天白对于世俗世界的观察仅在于和其他博学分子遇上时。休马曾亲眼见过他在停车场和一个不至于衣衫褴褛但实在朴实无华的保安就南非钻石的开采高谈阔论两小时,之所以要注意保安的衣着,是因为他谈话里的架势简直就在暗示自己身上的每个口袋里都是女婿开采回来的真金白银,尤天白在这场只有一个观众的演讲中,扮演了一位极为称职的听众。

休马实在不懂他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花时间,直到保安大手一挥免下他们三天的停车钱。尤天白带着他,极为潇洒地让路边烧烤摊摊主大烤六串土豆片。

“好玩,好玩就完事了。”尤天白把三串分给休马,如此说道。

或许疑问他好不好面子不准确,应该考究他到底在不在乎世俗。

大多数时候休马觉得他是一个与世俗毫无瓜葛的人,不仅是他不被世俗接受的取向,更是他由不被世俗接受而带来的自由,自由的生活,自由的孤独,自由的无依无靠。但他有的时候又很俗,俗到信命,信风水,信到了一个地方先去找地头蛇。

甚至还会俗到和他这么一个离家少爷置气。

在这边愣着神思考人生道理的时候,一杯酒忽然被推到了眼巴前儿,他一抬头,对上了那结巴的一张笑脸:

“别,别愣着啊,咱输了,该喝——该喝了!”

这是同行人主动劝的酒,尤天白虽然从发丝到鞋跟都在说着跟他憋气,但从始至终没有灌过他酒——这似乎是一种年长者的天然直觉,即所有的年轻者都不胜酒力,不该在这种时候把他推出去。

但是当尤天白和他站在两个方向时,年长的似乎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休马完全没听懂他们是怎么输的,总之就是要喝,不是不领尤天白的好意,只是作为这场憋气事件的主始者,又大动干戈摆了排场,也不能不给其他人面子。

也不能在北京人面前丢东北人的面子。

“我干了,你们随意。”休马把杯子举到脸前,四下示意,接着痛快地一饮而尽。

酒下肚,欢呼声在耳边,紧接着休马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这杯酒不是从成箱搬的低度数洋啤酒里倒的,而是单独点的,度数绝对低不了,涩味下去,热流上头,他在尚未抵达胃部的酒液里恍惚了两秒,接着感受到液体沉重地坠向小腹。它仿佛是有重量的。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直到他把酒杯撂回桌面,接着下达命令:“继续!”

短暂的沉默马上消失了,酒桌上重新充满了那种专属于年轻的、无所顾忌的狂喜。人像飓风,休马坐在飓风眼上,听着呼啸声在自己耳朵里穿过去,而他自己岿然不动,他意识到他开始醉了。但一定看不出来,他是那种喝多了也不上脸的人,只会看似清醒地发疯。

不过尤天白在看他。

这一刻,休马知道自己已经拿了不合适的剧本,他们像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之眷侣,在外人面前强装互不在乎,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所谓的关系也好爱也好,从来没被承认过。

今天酒吧的人不少,仿佛整个佳木斯的夜生活都被集中到了这里,卡座之间贴得紧密,有人欢笑,有人唱歌,还有人在酒后疯狂地抽泣。没人会想他之所想,在乎他之在乎。就像现在,酒精上脑,喧闹依旧,休马不知道该用百分之几的力气去表现得正常,隔壁一桌又适时爆发出了骚动声,但这次可不是什么欢呼雀跃,而是有人吐在了酒桌下。

泼溅声,呕吐声,还有一阵桌椅挪动声,临近的人仿佛听到下网声的鱼,纷纷四散开来。余温波及到这边,某个人向着休马这边靠,可他此时的眩晕程度已经容不下再增加一度别人的体温了。

休马当场站了起来。众人的视线又集中在他身上。

“去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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