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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子?”
休马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没有尤天白翻起白眼的痛快劲儿,所以干脆面无表情地盯着孙久,如实作答:“不是我买的,是尤天白买给我的。”
不加任何修饰的真话才是最好的猛药。
穿堂风吹了两秒,门口的人似乎还有点不满意,探着头向屋里望,少爷的手当场一巴掌按上了门框。
视线被手臂阻挡,孙久退了两步,他差点以为这力道十足的手臂下一秒就要抡到自己脸上。
但少爷理智尚在,两人对视半晌,孙久拾起了他作为前厂长的风貌。
他整整衣襟,说道:“有些文书需要转让,毕竟我也是转让方——真不打算让我进个门坐坐吗?”
休马支在门框的手没挪开,盯着他发问:“如果没记错的话,非法经营的获利数目达到一定标准,你是要坐牢的吧?”
可现在姓孙的大厂长还站在这里,可能性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厂子根本没赚钱,达不到标准。
当然,还有可能就是面前早就没有风采的大厂长自己交了保释金,亦或是谁在身后给他撑了台。但在阴风兮兮的走廊里,这些上点档次的可能性显然不被考虑。
休马忽然撤了胳膊,站直看他:“进来吧。”
忽然被发了赦免证,孙久一时没反应过来。休马忽然又回过头来,说:“别脱鞋了,家里没有给客人准备的拖鞋。”
这算是待客有礼还是不拘小节?
孙久迟疑着看了看玄关的原木色地板,抬起脚,迈进一步。
——
从超市到家的路程十分钟,没了少爷的陪伴,这段路走得有些慢。远处的路灯影影绰绰亮了起来,尤天白开始吹口哨。
少爷有嘲笑过他吹口哨的样子,说像老流氓,说要是前面走的是小姑娘非要报警不可。
说这话的时候是一个比现在稍冷清些的季节,天还没有这么暖和,雪没化干净,人烟稀少,尤天白把口哨吹得更响了。当晚,两人都做了噩梦。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休马骂他招惹了路过的东西。
当时的尤天白嗤之以鼻,现在的尤天白若有所思,他舔舔嘴唇,决定听少爷的话,别瞎招惹什么路过的幽魂。
小区大门到了。这老小区没有保安,只有一个看门的岗亭,里面住着个职责类似打更的老大爷,这两天老大爷回家看闺女去了,连岗亭都空了。
拎了一路富士苹果和大拌菜,手指尖都勒麻了,尤天白却有点想笑——生活少了混乱多没意思?现在再来点乱子他也能照单全收。
思维至此,尤天白感觉自己成长了。在年近三十时把思想飞跃上一个新的高度,不简单。
当他挺胸抬头准备迈进单元门时,铁门忽然被从里向外打开了。
没想到新的乱子这就来了。
不透光的天井下,单元门里晃着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孙久。
他穿了以往总会穿的风衣长裤加皮鞋。从衣着上看,还有过去的风范,但是衣服里的人已经完全撑不起来了,从视觉上就矮下去了整整一层。
人影摇晃着,颓靡而脱力地走过来,接着他注意到了尤天白。
两人对比,简直一个正处鼎盛,一个刚当败将。
在对视了几秒后,尤天白发现孙久的倾颓不止是因为身形。他眼睛肿了一边,嘴也有点歪,伤口新鲜,受伤的本人看起来都还没适应。
两人保持着对视,但受伤的人脚下却在一刻不停地逃离。他颓唐的步伐稍微加快,主动撤回了视线,裹紧身上的风衣,仿佛一阵被风吹着的乌云,迅速飘走了。
而尤天白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都忘了伸手去撑单元门。铁门在他身旁砰地一声关严,像给这场一分钟的短剧喊了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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