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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飞龙在天 洛阳七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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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风荡起气劲,威力极大,用的正是五虎断门刀法。

「潘道长,快走!」

他喊话间,李姓小道长已抱起郭家公子。

「现在才想走,哈丶哈,迟了~!」

阿保错得意一笑:「当大爷有闲情陪你们叙话?看看你们背后。」

「瞪瞪瞪」一阵脚步登山道上来。

这伙贼人盘踞许久,竟绕路断后!

「跳下去吧。」

那十三四岁的小道长忽然朝悬崖下一指:「一打准死,跳下去还有生机。」

郭从阳望看云气拂动的无底悬崖:

「李道长,跳下去也是死,且死得屈。不如杀个贼人,痛快一番。」

李淳风摇头:「此处又叫龙鸣岭,我等面对异族贼寇,或有一股山川龙气庇佑。今早出门我卜过一卦,乃是飞龙在天之势,卦象大吉。」

「虽说我打卦时灵时不灵,与袁天罡前辈相差甚远,却有一丝生机。」

契丹大贼们听罢,笑得前仰后合。

「飞龙在天?哈丶哈丶哈!」

阿保错的枪尖都笑得抖动,露出一口大黄牙:「好卦好卦,诸位依卦行事,速跳速跳。」

「我跳恁娘~!」郭从阳冲他大骂一声。

他耍出刀花,不想受辱,正要逆冲。

忽然「啊~~~!!」

一声惨豪响彻山道,拦在下方的一名大贼在空中喷血,呈飞龙在天之势直扑崖底。

众人不及回头,第二声惨叫又响。

一声接一声,一连十四响,全都是飞龙在天之势。

截断后路的大贼,竟在短短时间,全部坠崖。

郭家的人还有李淳风,一个个瞪大双目。

就连潘师正,也露出惊异之色。

山道上正有一白衣青年一边喝酒一边登山,他分明踢了十多脚,却如风神过境,连动作也看不清。

阿保错笑容僵硬,看了看悬崖,又看向那青年。

巨大的危机感陡然袭来。

「撤,撤~!」

他算是有眼力见的,这时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急要朝后奔。

然而.:

那白影忽在山道上闪动,像是因为人分有左眼和右眼,左眼看到一个白影,右眼也看到一个白影。

二者一前一后,位置交替变化,山道快速落在他身后。

阿保错幡然醒悟,眼皮狂跳。

晓得那是来人速度太快造成的视觉错感。

但他何曾见过这诡异至极的轻功法门。

「卡住狭道,杀~!」

他一提长枪,知晓自己走不掉了。

立时奔来七八人,横枪为阵,将山道守个严严实实。

就在这时,方才倒在山道上的松树猛得抖动,密密麻麻的松针从树上脱落,露出一条条光秃枝丫。

白衣人手一抬,松针悬空飞起,如风掠过,旋旋而动,发出嗡喻之声奇妙非常,如是有了生命一般。

下一刹那,见他推手振掌,惊天气劲犹如大河怒涛咆哮推进,嗡鸣声响遏行云,顿时万针齐发!

阿保错在巨大惊悚之中,疯狂舞动长枪抵挡松针。

功力稍差一点的,立时被这暗器一般的松针扎入体内。

惨叫声接连响起。

阿保错忽觉长枪一重,枪尖被人一脚点在地上,右手被蛮力脱枪,虎口进出鲜血。

这时只看到残影袭面。

他躲闪不及,双手朝头部一挡,可腿影一闪,还是被一脚端中,肚腹翻搅剧痛,躬如虾米,朝着悬崖下凌空飞去。

「咻~~!!」

一道箭啸般的声音紧随而来,比他飞出去的速度更快。

正是他所用的那一把银枪。

众人目不暇接,见阿保错在空中被银枪扎透。

带着一道弧形血线,急坠崖下。

先前的狞笑声变成了一连串的惊恐喊叫,白影所过之处,除了被松针扎死和原本就倒地的,其馀全变成空中飞人。

郭家之人目瞪口呆。

那郭从阳虽不清楚来人身份,但被救了一命,急忙喊道:

「前辈救命之恩,我郭家绝不敢忘!」

郭从阳发现,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心中很想出声请这位前辈救自家公子然而对方已给予恩惠,怎好意思出口再求?

纠结万分时,一旁的潘师正忽然深揖一拜,开口喊道:

「周师叔。」

师叔??

郭从阳又惊又喜。

一旁的少年道长李淳风不由愣住,潘道兄是否乱认关系,他哪来的师叔?

却见那白衣青年脚步一顿。

复而回头投目望来,一道清朗嗓音传入每个人耳中,那样清晰:「你便是潘师正?」

「周师叔,正是弟子。」

潘师正年纪更大,但这声师叔叫的乾脆利落。

初次得知鸦道人给自己认了个年岁很小的师叔时,他内心不太情愿,甚至感觉师父看走眼,上当受骗了。

这一刻,不佩服师父的眼光都不行。

他快步迎了上去。

虽然他经常跟着宁散人混,接触过不少大人物。

但此刻,已是把面前之人当作宁散人来看待。

「喂喂.」

一旁的李淳风轻戳他一下,指了指自己。

那意思是,我该怎麽称呼。

他自幼聪慧好学,博览群书,尤其精通天文丶历法丶数学,对道家之说更是热爱。

别瞧他年纪小,胆子却肥。

自与潘师正结识后,知他是个有道之土,便出了岐州,一路至此。

此刻,分明是遇见了道门前辈,却不知是哪一位。

潘师正道:「这位是南阳五庄观的道门天师。」

李淳风心脏一颤,有些兴奋。

他也恭恭敬敬一揖到底,唤道:「天师。」

一听「天师」二字,郭家的人对视一眼,互相确认,无不震撼。

道门天师,早已名动天下,那可是四大宗师之一。

郭从阳急忙抱拳拱手,喘口气道:「郭某有眼无珠,竟不知是天师法驾。」

周奕冲他笑了笑,转而看向潘师正:「宁散人可在东都?」

「这时不在。」

潘师正道:「散人去太白山寻药王前辈去了,如果顺利的话,半月内就会回来。」

「哦?为何突然去寻药王。」

「散人得到几株神农本草经上的珍稀草药,送给药王,助他完成千金要方。」

这个理由周奕还是相信的。

宁散人虽与佛门走得近,但不缺高人风范,品性上无可指摘。

周奕看到郭从阳面露焦急之色,目光扫过那嘴唇发紫的昏青年:「他是怎麽回事?

潘师正答道:「师叔,郭公子中毒甚深。」

周奕对郭从阳道:「把你家公子扶过来。」

「是~!!」

郭从阳心中大喜,急忙与郭家另外一人把郭新翰架上前。

潘师正的真气将毒挡在郭新翰的心脉之外,却除不去此毒。

周奕一指点在他胸口幽门穴上,将附近经脉中的馀毒吸入此穴,一道真气下去,毒素冰雪消融,跟着手指凝聚真气,轻轻一滑,切开皮肉。

黑色的血液泪汨流下。

效果立竿见影,郭家公子睁开眼晴:「多...多谢天师...」

可见他虽是中毒,却一直存有意识。

此时疲惫异常,后面的话说不出口,把眼睛又闭上。

「让他安静休养几日,便无碍了。」

郭从阳再次拜谢:「此等大恩不知如何感谢,天师若往东都,斗胆请天师到鄙府做客,给我家家主一个摆宴相谢的机会。」

周奕听到「东都」,顿时来了一丝兴趣。

「你是东都哪一家?」

郭从阳道:「郭家,我家家主是郭文懿。」

郭文懿?

周奕起先对这个名字不熟,忽然想起陈老谋的话。

对了,这不就是洛阳七贵之一?

洛阳七贵是越王杨侗继位后分封的七位权臣,七人分掌军政要职,如纳言丶内史令丶

兵部尚书等,并获赐金书铁券。

郭文懿,便是东都隋宫的内史侍郎。

郭从阳是郭府老人,他审时度势,迅速又加一句:「天师无论何时来到鄙府,都是府上最敬重的贵客。若天师在东都有何差遣,我们定会尽力去办。」

他将话主动一说,周奕就好接了。

「等我得暇,再去拜访吧。」

郭从阳还准备说客气话,又听周奕问:「这些人是专程截杀你们的?」

「正是。」

「说来奇怪得很,」郭从阳一脸狐疑,「我们从未与这帮人打过交道,且这次去颖川只是访友,也没有得罪人。」

「那你觉得与谁有关呢?」

周奕望看郭从阳,看他愿不愿意说。

郭从阳像是在思考,其实内心迟疑,

他毕竟不是家主,有些事不敢朝外说。

那闭眼休息的郭家公子忽然张口,带着虚弱嗓音道:「天...天师,或许与鲁国公所议之事有关,阳叔,你来说...」

这鲁国公,也就是元文都。

同样是七贵之一,却是王世充除独孤阀之外最大对头。

郭从阳道:

「由于洛阳兵权多为王世充把持,魏郡又有宇文化及另立秦王杨浩为帝,鲁国公遂建议皇泰主招降势大的李密以跟王世充制衡。这件事引发王世充不满,朝堂多有争斗。」

「家主与内史令卢楚关系甚密,是他的副手,卢楚支持鲁国公,自与郑国公交恶。」

「东都朝堂最大的争斗便在此处,但从未听闻王世充与契丹贼人有关联。」

王世充丶元文都丶卢楚,郭文懿,洛阳七贵一下牵扯到四个。

群敌环伺,内部还斗得这样厉害。

周奕往悬崖方向望去一眼,忽然问道:「荣府的寿宴有没有邀请你们?」

「已收到请帖。」

也不管他话题转得快,郭从阳只答道:

「但凡东都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几乎是一个不缺。洛阳帮帮主上官龙被人杀死,荣尊长做了帮主位置,他此刻势力很大,相信东都势力都会给他一个面子。」

知道周奕在关心什麽,他又道:

「我听说,荣尊长最近还请了慈航静斋与净念禅院之人。」

周奕来了兴趣:「他们可有回应。」

郭从阳肯定道:

「这两大派都没有拒绝,也许会引出和氏璧,故而此次寿宴,将是一次群雄盛会。」

说这话时,他朝周奕看了一眼。

心中暗:『看样子,天师也要去荣府,东都这下子怕是要天翻地覆。』

周奕略一沉默,冲他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一直在旁边默听的潘师正道:「师叔,这次净念禅院与慈航静斋派去荣府的,皆是与梵斋主同辈的高手。」

两大圣地派出底蕴,看来对这次寿宴很重视。

不太可能这麽早就拿出和氏璧吧。

周奕尝试去感应一下,方向感只有一个,那就是棺宫方向。

和氏璧却不知在哪。

「师叔可与我们同行?」

「罢了。」

周奕拒绝了他,又朝一旁颇有灵气的小道长望去:「你叫什麽名字。」

「天师,我叫李淳风。」

瞧见周奕露出一丝笑意,李淳风大着胆子问:「天师,您能收我为徒吗?我想拜您为师,随您求学问道。」

潘师正面带异色。

郭从阳吃了一惊,让天师收徒,岂不是一飞冲天?小道长好胆量!

闭目的郭家公子也把眼睛睁开。

周奕微微一笑:「我暂没有收徒的打算,不过,我可以将你介绍给袁天罡道友。」

袁天罡收徒,那也是不小的缘法。

郭从阳暗自感慨,羡慕不来。如今道门势大,四大宗师中占了两席。

袁天罡与眼前这位交好,这小道长和潘师正一样,至少能混个师侄身份。

已经赚大了。

李淳风将眼中崇拜之情压下,他不愿放弃,双手一礼,恭敬道:

「天师,我还是想拜您为师。」

周奕没有回话,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众人像受到一阵精神力影响眼前一花,定神再看..

只见驿道蜿蜓如蛇,盘绕于绝壁深涧,零落黄叶,被山岚吞没,那道白影,早已消失不见。

郭家人心有感触,各自长舒一口气。

潘师正一脸刚正之色,劝道:「以师叔的成就,眼界自是奇高,没那麽容易收徒。也许袁道长更适合拜师,你所求之道,与袁道长颇为相似。」

李淳风人小胆大,且颇有探索精神。

他扬声道:「潘道兄你有所不知,在我学了卜算之后,又听过天师名讳,便想推算一「可无论怎麽算,都看不出卦象。」

「天师之道,远在我道之上啊。」

他侃然正色,但旁人也就当个趣事听听,因为这小道算得不准。

潘师正道:「你方才还叫我们跳悬崖来着。」

郭家人听到这,也对李淳风有些无语。

李淳风找了个补:「飞龙在天,一线生机,这总没错吧...」

他们一路叙话,而就在他们此行的尽头,靠近东都的伊河之畔。

一名青发皙面,身材高大丶魁梧壮硕的男子从闭关中睁开双眸。

他捧看一柄剑,细细抚摸,如痴如狂。

不远处,正有一名眼神锐利,身材高挑曼妙的美丽女子从伊河边走来。

「走吧,该去东都了。

傅君瑜说完,就听到跋锋寒发出一阵笑声。

「君瑜,我的剑法又有大进,那两个打铁小子已被我远远甩开,这次一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什麽剑法?」

跋锋寒瞬间收敛笑容,眼神锐利而自信:「我这一剑,能将诸般变化融入进去,在不可能中偷取一线可能,一剑出,就有机会击溃对手的精气神,乃至武道意志都可能被摧毁。」

「当年曲傲被武尊击败,就产生不可再战胜对方的错感,从而萎靡不振,这便是意志上的摧毁。」

傅君瑜听完,笑一声:「曲傲不是被妖僧缝合精神伤口了吗?」

「意志之伤,哪有那麽容易缝合的。」

傅君瑜道:「相比于你的剑法,我觉得你此时的打铁技术更好一些。」

跋锋寒目色如剑:「如今东都高手如云,我会一路战下去,你对我的尊重将会与日俱增。」

他话罢站起身来,将昂藏的身形放大到极致,整个人无限舒展,接着放眼了望,准备挑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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